第二十九章(第1页)
它站起身,肌肉紧绷,死死盯住了逐渐靠近的吉普车,尤其是车顶上半个身子探出去、举着长焦镜头的南挽!
“后退!快后退!”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脸色大变,急声喊道。
但已经晚了!
护崽心切的母狮将南挽的行为视作了挑衅,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后腿发力,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猛地从岩石上扑了下来,直冲吉普车!目标明确——车顶上的南挽!
“挽挽!小心!”谢砚池的嘶吼声几乎破音!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南挽甚至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道巨大的阴影带着腥风扑面而来!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全身!
就在母狮锋利的爪子即将碰到南挽的刹那,一个身影以更快的速度,从车内猛地扑出,不顾一切地将南挽从车顶拽了下来,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暴怒的母狮!
是谢砚池!
“吼——!”母狮的利爪狠狠抓下!
“嗤啦——!”布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皮肉被划开的闷响!谢砚池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手臂上瞬间出现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但他抱紧南挽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收得更紧,将她的头死死按在自己胸前,用整个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砰!砰!”
向导和保镖在短暂的惊骇后,立刻对天鸣枪示警!
震耳的枪声终于震慑住了母狮,它迟疑了一下,低吼着后退了几步,但依旧虎视眈眈。
谢砚池趁着这个间隙,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半抱半拖着吓呆的南挽,踉跄着退回到相对安全的车内。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危险。
“没事了……没事了……挽挽,别怕,我在……我在……”谢砚池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手臂上的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滴落在南挽的衣服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没受伤的手臂紧紧环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地重复着安抚的话语,一遍又一遍。
南挽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因为疼痛而轻微的颤抖。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和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抬起头,看着他因忍痛而咬紧的牙关和毫无血色的脸,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出于感动或同情,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恐惧、心疼和某种尘埃落定般的心安。
当晚,在保护区简陋的医疗站处理好伤口,谢砚池因为失血和疼痛,有些低烧。
但他坚持不肯住院,回到了营地。
非洲的夜空,星河低垂,璀璨得不像人间。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沉默的侧脸。南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手臂,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不要命?”
谢砚池转过头,篝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沉默了很久。晚风吹过草原,带来远处野兽的低嚎和虫鸣。
“挽挽,”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我知道,过去的伤害,像这些伤疤一样,可能永远都无法彻底消失。”
他抬了抬受伤的手臂。
“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也不奢望你能忘记那些痛。”他的目光从星空移回南挽脸上,专注而认真,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我只求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用余生接下来的每一天,来爱你,补偿你。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世界任何一个角落,追逐你的光,拍你想拍的照片。我不会再束缚你,不会再自以为是地为你安排好一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我只会努力变得更好,努力跟上你的脚步,成为你最后的退路,和最坚实的依靠。”
他深深望进她的眼睛里,篝火的光芒在他眸中燃烧,如同最炽热的誓言:“南挽,我爱你。不是出于责任,不是源于习惯,只是因为我爱你,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