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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阙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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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1页)

那天晚上,特助汇报了南挽入住的是一家临湖的、颇有情调但规模不大的家庭旅馆。

谢砚池查到了房间号,在她房间门口从华灯初上等到夜深人静。

终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

是南挽回来了,身边依旧跟着那个白天见过的男模。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男模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南挽笑了起来,抬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举止间透着亲昵。

就在男模似乎想要更进一步、低头欲吻她的额角时,谢砚池积压了一整天的怒火、焦虑和那种陌生的、名为嫉妒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他猛地从阴影中跨步上前,一把将南挽拽到自己身边,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同时,他抬起冰冷的眸子,用流利但带着慑人寒意的英语对那男模厉声警告:“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完好地离开冰岛。”

男模被他的气势慑住,愣了一下,看向南挽。

南挽先是惊愕,随即用力甩开谢砚池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荒谬:“谢砚池!你闹够了没有?我们离婚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在这里管我?前夫吗?”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白月光,你的姜弥月,还在国内眼巴巴地等着你呢?你不回去陪她,跑来这里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不觉得可笑吗?”

谢砚池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和那个男模告别,然后刷卡进门,当着他的面“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他独自站在冰冷的旅馆走廊里,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和……恐慌。

冰岛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粒,敲打着酒店套房的落地窗。

谢砚池站在窗前,窗外是雷克雅未克港口的夜景,灯火在漆黑的海面上摇曳,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他刚刚结束一个越洋视频会议,屏幕上还残留着并购案的复杂数据,但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特助安静地整理着文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谢砚池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边缘敲击,屏幕上显示的是不同城市的航班信息。

他在权衡,找一个更“自然”的借口,出现在她下一个目的地。

是假装考察地热项目,还是投资极光旅游?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至于让她更反感的、能重新靠近她的理由。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姜弥月”。

谢砚池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砚池……砚池!”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姜弥月带着哭腔、近乎崩溃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玻璃破碎的脆响,“他们又来了!网上那些人……他们人肉到了我的住址!有人在楼下徘徊……我害怕……我不敢开灯,不敢出声……砚池,我只有你了……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说过的!”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谢砚池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他承诺过。

在被迫接受联姻的那天,他亲口对哭成泪人的姜弥月保证过,会护她周全,这是他对自己那段轰轰烈烈过往的责任,也是他与南挽这场婚姻最初的、冰冷的交易前提。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冰岛荒凉而壮美的夜空,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南挽在黑沙滩上那双冷漠疏离、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睛。

那眼神像冰锥,刺得他心脏微微抽搐。

一边是过往的承诺和责任,另一边……是此刻心头那种陌生的、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挽回什么的冲动。

两种情绪在他体内激烈拉扯,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抉择的艰难。

“谢总,”特助在一旁低声提醒,语气带着谨慎,“按原计划,三小时后您需要与回国与能源部长共进晚餐,这是敲定合作的关键会面,董事会也在等消息。另外……南小姐那边,我们的人汇报,她明天计划前往冰河湖……”

特助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一边是重大的商业利益和姜弥月,另一边是南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