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第8页)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看苏容华急急忙忙冲了进来,一进院中,见已经烧起来的未央宫,他愣了愣,慌忙上前,裴文宣一把拦住苏容华,急道:“苏兄!里面危险!”
“容卿是不是在里面?”苏容华满脸惊慌,“是不是?”
“苏容卿在里面?”
上官雅追进来,听到苏容华的话,赶紧询问,李蓉点了点头,只道:“人已经没了,进去也就是送死,走吧。”
说着,李蓉便往外走去,苏容华听着李蓉的话,愣愣看着大火,骤然跪在了地上。
寝宫之内,李明被大夫环绕,在众人慌乱的之中,他慢慢闭上眼睛。
李川站在床榻前,听御医颤抖着哭喊出那一句:“殿下,陛下……驾崩了!”
他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好久,他哑着声,遣退众人。
众人出去,合上大门,独留着荀川,站在李川身后。
他一步一步往前,跪在龙榻前,握住李明苍老的手,轻轻抵在额间。
他听清李明最后一句话了。
他说,对不起。
李明驾崩的消息很快传来,李蓉听了,也就只是点了点头。
而后她便转身,漫无目的往前走。
裴文宣就走在她身侧,随着她一起往前。
他们两一直没说话。
已经彻底静下来的皇宫,宫人陆续出来打扫积雪,他们两走在一起,肩并着肩,衣袖摩擦。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谁先伸出手,在衣袖之下,悄无声息拉上对方。
那从手间传来的力量,无形给予着双方支撑。
李蓉听着踏雪之声,她突然觉得,这条路她能好好走下去。
走得很远,很好,很长。
李明驾崩之后,李川把自己关在寝宫里关了很久,李蓉知他伤悲,更知这其实就是李川的表态。
他说过会将天下给她,如今就是在给她铺路。
李蓉也就没有推辞,她一手接管了朝堂上大大小小所有事,临时组织了一个小朝廷,先让苏容华、蔺飞白和秦临三面夹击平了萧肃的叛乱,之后就让秦临直接转向王氏和顾氏的地盘,直接夷平两族,把两族的钱抄了出来,充入国库。
等苏容华、秦临、蔺飞白领兵回来,李蓉镇住华京,才开始着手准备李川登基大典之事,她把裴文宣叫过来,才说完登基之事,就听裴文宣迟疑着道:“苏容卿今日下葬。”
李蓉愣了愣,裴文宣走到她身后,给她取了披风:“毕竟是多年故人,去送送吧。”
李蓉身子不方便上山,和只和裴文宣去了苏家,给苏容卿上了柱香。
苏容卿没有尸首,在宫里烧成了灰,苏容华便给他以衣冠下葬。
李蓉过来,苏容华亲自领着李蓉和裴文宣参观苏府,一面走,一面给两人讲着苏容卿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我不听话,父亲看在眼里,知道我养废了,就对容卿严加管教。他每日清晨,都要在祠堂前背一遍家训。每日都要听父亲强调一遍,他是少家主,当以苏氏兴衰,为人生最重要之事。”
苏容华领着李蓉和裴文宣走过小桥,来到祠堂。
祠堂前烛影绰绰,苏家牌位陈列在上方。
最新的那个,便是苏容卿。
苏容华停在祠堂面前,他看着祠堂,好久后,低哑出声:“是我害了他。”
若他年少不逃避,能抗争到底,苏闵之就不会这样苛责于苏容卿。
若他能多教导一下弟弟,苏容卿便不至于走此绝路。
他站在祠堂前,好久后,才回过神来,笑了笑,便领着两人往前,颇感抱歉道:“抱歉,一时伤怀。”
“无妨,”裴文宣拍了拍苏容华的肩,“毕竟是家里人,再如何,也是家人。”
苏容华没有说话,李蓉站在苏容卿的牌位前,好久后,她看着苏容卿的牌位,平静道:“苏容卿虽然有错,苏氏却也将功抵罪,算作功臣。如今苏相身体有恙,不知苏大公子,日后如何打算?”
苏容华听得这话,沉默很久,他跪下身去,恭敬道:“我父年迈,欲告老还乡,微臣愿替父亲请辞,改日携苏氏全族,离开华京,回归江南。”
李蓉低着头,好久后,她应了一声:“回去吧,回去也好。”
说完,李蓉转过身,看向外面飘洒的漫天白花,唤了一声裴文宣:“走吧。”
苏氏离开华京以后,便是李川的登基大典。
在登基大典第二日,裴文宣便带着聘礼进宫,给李蓉下聘。
李川正坐着喝茶,慢悠悠道:“有事儿找我姐,我正在做大事儿呢,别耽搁我。”
“这事儿必须找您。”裴文宣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礼单,“微臣是来向长公主下聘的,还请陛下应允。”
话音刚落,李川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于是新朝开始不过两个月,就迎来了最大的一桩喜事,那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殿下,又成亲了。
新郎还是上次那个。
这次平乐殿下身份更高,而迎娶之人,也已是这大夏最年轻的丞相。
于是两人的婚礼,比起第一次,更为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