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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恐怖游戏里脚踏四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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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第1页)

“一梳梳到底,二梳到白头,三梳举案齐眉,四梳子孙满堂……”烛光微弱的房间里,是一片喜红。十二岁的女孩儿端正的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满鬓白发的贵妇人女孩一身大红色嫁衣,衣襟领口处是精致的牡丹花纹路,她黑发柔软,长长的披散在后背,没有挽起。女孩娇俏的小脸带着尚未长开的稚气,双眸水灵,在她右耳处有一只玉白色耳坠,耳垂下方是一颗鲜艳的红痣。身材娇小的女孩恭顺的将双手搭在双膝上,藏在宽大袖内的手腕上各戴着一只指宽大小的银镯,银镯的纹路十分复杂,像古时祭祀用的铭文,在镯子内部没有这种纹路,却刻满了牡丹花。女孩身后的贵妇人脸色死白,布满褶子的脸上有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干裂狰狞的嘴唇此时僵硬的扬起,贵妇人苍老的手慢条斯理的抚摸着女孩的黑发,手指上是鲜红似血的尖锐长指甲。有时候,宋莓甚至感觉到她的指甲刮过自己的头皮,带着令人恐惧的渴望,隐忍到极致。屋内红纱乱飞,窗被风吹得吱吱作响,烛台上的灯火忽明忽暗。气氛诡异到沉默。现在按二十一世纪的时间算的话已经凌晨三点了,距离宋莓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在这时间内,屋里只有贵妇人和宋莓,宋莓从没见过另外的人。宋莓眼睛酸涩,没忍住在这诡异的气氛里眨了几下眼,伸手捂住嘴哈气了一声。宋莓:“!”一时情不自禁,竟忘了身后还有一只鬼。贵妇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莓从镜中捕捉到了神身后人一闪而过的怜惜眼神。宋莓觉得奇怪,鉴于没有记忆,也没有开口询问。贵妇人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拿起红盖头,“即使再不舍,你也要离娘而去了。”宋莓笑,“我也舍不得娘。”贵妇人脸色不变,给女孩戴上盖头,“杜禹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是个良人02你以后可不能再像在家里一样,耍性子为难人家。”宋莓乖巧答应,“我听娘的。”“我和你爹这辈子造孽太多,到了晚年才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宋莓沉默,原以为是母女之间惜惜相别,虽然这个母亲npc长相惊为天人,果然还是想简单了吗。“或许以后你会怨恨我们心狠,但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希望你不要迁怒别人。”盖头下,宋莓只能看见自己的红绣鞋02但她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和她拉开了距离。“你爹说的对,善良就是一种原罪,当年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家何故落是这种结局。”宋莓抿唇,张口问,“我爹叫什么?”贵妇人错愕,死白的脸上滑下一滴血泪,“你爹叫纪青,字子昭,在家里排行十二。”宋莓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很好听的名字。”纪青……贵妇人走上前把女孩扶起,“能和你爹相爱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是他让我知道了人活着的意义。”宋莓,“……”即使看不见,这人现在应该是笑着的。贵妇人双手握住她的,又叨叨了几句她和纪青之间的趣事,随后宋莓察觉到贵妇人往她袖内塞了一个东西。宋莓垂眸,“谢谢你,夫人。”漂亮的睫毛在她眼底打下一层阴影。贵妇人只是微笑着,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外面的天空依旧一片漆黑,但远处在这里却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看来这里的剧情要结束了,宋莓想。贵妇人松开握住她的手,接着将屋里的灯熄灭,“杜禹不喜光。”宋莓点头,“我记住了。”贵妇人哽咽一声,“乖孩子。”宋莓抚摸着手腕处的银镯,还是没忍住问,“牡丹花……”话未说完,宋莓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耳被尖锐的指甲碰了一下,宋莓不语了。然后门外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贵妇人打开门,外面传来一道哭泣的女童音,“夫人,贵客到了。”女童声音尊敬,却止不住恐惧颤抖。贵妇人安抚的揉了一下女童烂掉的头,“辛苦你了,去休息吧。”宋莓还没看清,女童就消失了。屋外大雨瓢泼,贵妇人把宋莓扶到门口,然后从屋内拿出一把白伞撑开,“他们来了,我们走吧。”本来就是深夜,再加上倾盆大雨,宋莓就更什么都看不见了,皱了一下眉后,她就紧紧抓住了贵妇人的一只衣袖。一女人和女孩就这样如同依偎一般走到门口。纪府门口是一条长到延伸至街尽头的迎亲队伍,迎亲的人都穿着一身红衣,腰间系着一根白绸,在队伍前面是一顶华贵的红色小轿,轿子左右两侧挂着两只白灯笼,只是因为雨,灯笼里的火已经熄灭了。贵妇人将女孩送进轿内,把收起的白伞放在她的腿侧。长相恐怖的老妇人向新娘伸出手,似乎想要再摸摸她的脸,到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贵妇人凝视着她,只有眼白的双眼中血泪翻涌,“囡囡,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娘对不起你。”她声音凄切,满是绝望,难得带着一丝怨恨。虽然知道这是游戏设定的,但宋莓还是有些不忍,即使纪氏已经死了,即使眼前这个人只是一具空壳,宋莓还是忍不住为她可怜。穿着嫁衣的女孩主动的牵住妇人的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几下,“过去了。”贵妇人楞了楞,随后呜咽哭起来,可她的嗓子早就烂了,此时发出来的声音已经人不像人,鬼不似鬼。迎亲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让一个红衣丫鬟上来催人走,贵妇人这才停止了哭泣。她走时,宋莓右耳处的耳坠又被碰了一下。这个耳坠……宋莓伸手在右耳处虚虚碰了一下,若有所思。在这个雨夜,苍老的女人往府内走,红色的轿队却迎着轿子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今夜的丹城特别安静,直到出城宋莓都没听到一点活物的声响,是的,活物。丹城似乎变成了一座死城。宋莓倚在轿内的软榻上,把玩着银镯发呆,她这种人好像不管经历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的好听叫心大,难听讲叫厌世。但现在,宋莓却因为这个尾随了她一路的童谣而表情龟裂。就在女童再一次高歌破音的时候,宋莓忍无可忍的朝声源处扔去一只绣花鞋,“我知道做鬼也是有梦想的,但你唱的真的真的超级劣质呜呜呜呜,求求你了别唱了,认清现实行嘛?”稚嫩清亮的声音从轿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