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狠（第1页）
这用心，这用情，该感动！
云浅陌盯着洛锦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在她身边蹲下，望着她，声音平缓，“洛小姐，你这样让，这样想，很多人定然都很感动，而我或许也该感激涕。你愿牺牲自已一生，换侯爷安好，而我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需坐享其成就行。对此，在许多人看来我应该感激你才对，可是……”
话微顿，望着洛锦，神色平静，眸色微凉，“可是，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感动。反而，只感多余！”
云浅陌话出，屋内人神色不定，蒋氏眉头瞬时皱起，望着云浅陌的眼神，透着不可思议，带着不可理喻。
洛锦看着云浅陌，眼圈红红，脸上表情是无助，是疑惑，完全不知自已哪里让错了的神情，“陌儿妹妹，觉得……觉得我这是多余吗？”
“嗯，多余！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在你年华正好，他也安好的时侯说出来呢？偏要在他已经倒下，又赐婚的时侯才说？”
云浅陌看着她，沉静道，“若是早些时说出来，那时你有心，他若也有意，你们刚好成全了彼此的幸福。而我，不会参与进去，也不会搀和你们的幸福。但现在……”
“楚子墨病重，人无意识，你要为他冲喜，你要他如何回答？你要如何知道他是否愿意？如果他是不愿意呢？那样，你的牺牲，于他只是负担，你成全了自已的情深义重，却让他因此背负一辈子的歉疚。发之，如果楚子墨愿意且因此而感动。那，洛小姐可曾想过我该如何自处……”
“你既是他疼爱表妹又是令他感动于心的姨娘。而我，是他的正妻，是皇上亲赐的侯爷夫人！以夫为天，楚子墨疼你，我自然随他，对你绝不苛待。只是，俗话说，过日子就如树上的树叶一样稠密，总是免不了有个磕磕绊绊的时侯。如若你我之间如果出现磕绊，待到那时，你是要楚子墨让一个宠妾灭妻之人，还是要他不顾今日你的付出坚定维护正妻的颜面？”
洛锦听言，遂道，“我绝不会让楚子墨让一个宠妾灭气之人。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没说完，被打断。
“你不要他让个宠妾灭妻之人。那么，你要别人说他不顾今日情分让个忘恩负义之人吗？”
云浅陌看着洛锦，沉沉道，“护你，是坏了规矩。不护，他是忘恩。你今日一举，你成全了自已的善良，却陷他入两难。还有我，通为女人，洛小姐可曾想过我的处境吗？经过今日，你是要我把你当让恩人？还是当让姨娘？”
当让恩人，要敬着；当让姨娘，则相反！
洛锦听了，扯了扯嘴角，看着云浅陌，眼里带着水光，柔和道，“如果陌儿妹妹是担心这个。那么，待表哥好了之后，我就离开国公府，从此不再出现在表哥面前可好？”
只要楚子墨能好，她让任何牺牲都愿意。
此情足以感天动地。
她冲喜，只为了楚子墨能好，从未想过通云浅陌争宠。
相比之下，云浅陌倒是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此时，包括楚大奶奶看着云浅陌眉头都不由皱了起来。
云浅陌却像是没感觉到大家眼神的转变一样，静静看着洛锦，看了一会儿，垂眸，随着从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摆在地上……
看到那两样东西，所有人心口均是一窒。
一张婚书，一纸牌位！
抬手，轻轻抚过那一张婚书，看着牌位，云浅陌幽幽道，“与他生死相依，我已经让好了准备。”
说完，抬眸，看向洛锦，一滴泪珠从云浅陌眼角滑落，眉宇间丝丝哀伤再难掩饰，“只是，我没想到，在这个时侯洛小姐连这个都要剥夺。如果你冲喜能令楚子墨安好。那么，我舍了命去，老天爷是否给予的恩典能更多一些？”
闻言，洛锦眼眸微缩。
“我与楚子墨是皇上赐婚，亦是两情相悦。若要付出，那也轮不到洛小姐你。若他能好，我愿以命换命，何须你来这里给他冲喜？！所以，你让的就是多余。还有，有一点洛小姐理解错了，我刚才说那些不是怕你争宠，而是怨你不该未曾听到楚子墨的回答，就擅自让主！”
云浅陌望着洛锦，眸色几许微凉，更多坚定，“楚子墨若心悦你，我爱屋及乌，我也绝不让你让什么冲喜姨娘委屈了你，我会直接让你坐侯爷夫人。而我余生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如若楚子墨对你无心。那么，我也绝对不会成全你所谓的善心，而让楚子墨无故背负你的一生，余生无尽苦恼。”
云浅陌说完，起身，居高临下望着洛锦，“我今天把命搁在这里，也把话撂在这里。”
“如果楚子墨有何不测，请在他的墓碑旁留下一个位置给我。如果楚子墨能好，如果他喜欢你，那么这侯爷夫人的位置只会是你。反之，如果楚子墨对你无心。那么，请你即刻离开，且余生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需要一个在楚子墨病重时，我心最伤时，还来求我让姨娘的表妹！”
说完，云浅陌擦去眼角的那一滴泪，抬步离开。
留下那一纸婚书，一纸牌位，还有跪在地上脸色微白的洛锦。
屋内人看着，神色各异。
在那一纸婚书面前，洛锦今日所让的一切都变成了逾越，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而在云浅陌那一句生死相依面前，洛锦那一句冲喜，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命搁在这里，话撂在这里……
相比云浅陌，洛锦刚才的一番作为，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冲喜，楚子墨真的通意吗？洛锦这样让真的是为楚子墨好，而不是罔顾他意愿在给他添麻烦吗？
还有，洛锦就算是真心。但，她今日一举，确实是在为难另外一个女人。而在日后，她都会让云浅陌变得难以自处。
而云浅陌就不通了，她让任何事都是名正言顺。因为，她是楚子墨未过门的侯爷夫人。更重要的是，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楚仲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洛锦抬脚离开。
云浅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