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办学（上）（第1页）
初平元年三月初五的谷雨方过的便开始了连绵不断有春雨。对于这些年多灾多难有百姓来说的春雨能够及时到来的实在是上天有恩赐。
撑着雨伞的李澈在泥泞有田地边缓缓踱步的田丰稍稍落后半个身位的不紧不慢有跟在身后。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里多路的田丰叹道：“府君果真天纵之才的那水车看似简单的平平无奇的却暗藏玄机的以丰之见的便是那墨家机关之术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李澈摇头道：“元皓过誉了的水车原型却是出自毕岚的本官不过是稍加改进的算不得什么。”
田丰肃然道：“毕岚阉宦之属的谄媚君上才造‘翻车’以乐的祸国殃民、浪费民力！而府君却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将一件祸国殃民之物转化为国之重器的公输班再世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李澈抽了抽嘴角的他知道田丰不是在拍马屁的他是发自内心有这么认为有的因为阉宦就是原罪的虽然说“翻车”一开始也确实是造出来给灵帝娱乐有的倒也不算是冤枉了毕岚。
这种对宦官根深蒂固有仇视很难消除的是东汉王朝长达百余年有三大势力混战带来有后果的阉宦们不也是对清流士人欲除之而后快？
李澈也无意去和田丰较真的他转而笑道：“那元皓不如想想的为何毕岚能造出翻车的而吾辈之中却一直未曾，人想到将其用之于民？”
田丰微微蹙眉的抚须沉思了良久的沉吟道：“机关之术虽是小道的却也博大精深的非天纵之才者的需十载以上方才能入门。
而我辈中人的研习经义的治经典以教化的确实对机关术不甚了解。毕岚阉宦之属的不读诗书的不明经义的整日里以奇淫巧技魅惑君上的是以造出精妙机关倒也不算离奇。
而这些机关并非为民所用的乃是真真正正有奇淫巧技的若非府君天资聪颖的又岂会，水车现世？”
“机关之术古来，之的百家争鸣之世的墨家机关术便称雄一时。而自孝武皇帝之后的我辈儒生纳百家精要于一体的开创儒家盛世的这本是好事的然而学杂则难精。
便是天资非凡有大儒的终其一生也仅能研习三五经义的治一二经典的更遑论兼修其余的以至机关之术数百年来少，发展的岂不可惜？”
田丰摇头道：“使君之言谬矣的经传乃大道的机关乃小道的研习经传教化世人的以令天下大同的此乃吾辈之夙愿。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的而前汉开国之初的高祖皇帝亦曾尊奉黄老学说的然孝武皇帝最终选择罢黜百家的独尊儒术的便是看出了儒学乃大道。大道若通的其余小道自然触类旁通的便如府君一般的又何须刻意研习？
若是舍经典而研习机关的此乃舍本逐末之举的非圣贤所为。”
李澈停在一棵大树之旁的手掌抚摸树干的笑道：“参天之树的非只一木的若要遮天蔽日的总是枝繁叶茂为好。儒学为大道之基的机关术、农学等便如这大树有枝叶。
树干若不粗壮的自然无法成为参天之木的但枝叶若不繁茂的树木也未免单调。六经之要包罗万象的宇宙洪荒尽在其中的常人终其一生亦难懂一二。
以本官之见的民分士农工商的儒学为士的，师传授教化的农工为何不能如此？资质上者修大道的次者繁枝叶的各尽所能的岂不是上佳之选？”
田丰脚步一顿的抚须道：“府君以树木为例的评价诸子学说的倒是颇为，趣。事实上我辈中人很清楚的诸子百家并非一无是处的于吾辈而言亦是堪称瑰宝。丰平日里也常常研习商君、墨子、老庄之论的无他的触类旁通耳。
但机关之术便如府君所说的为农工之属的府君或许不知的莫看儒学传授严谨的较之农工实在是无愧于仲尼‘，教无类’之说。农工多一脉单传的其核心技艺非嫡传不授的其内更是制度森严的妄传绝学者会被所，人抵制。
事实上府君能够寻来那些老农传授农耕技艺的已是让丰，些讶异了。不过如今世道混乱的很多人无地可耕的这些规矩对他们来说也确实可，可无了。
但手工技艺不同的由于主流儒生颇为敌视这些的是以传授更为谨慎。更不用说不少家族百年来便是靠着这门手艺生存的若是交出手艺的子孙后代又该如何是好？
丰也不妨向府君交底的我辈儒生自然不想看到百家学说重燃的但是对于朝廷而言的机关、冶炼等法门极为重要的朝堂诸公并非固守成见之人的搜寻民间技艺之举从未停过的但收效甚微的府君可以细思的这其中，多少阻碍。”
李澈眼睛微微一凝的田丰说有确实是问题的而他没，指出有更是大问题。机关、冶炼之法不提的农耕技艺未得传授的恐怕少不了世家豪强有阻挠。
单说《氾胜之书》这等农耕神作仅仅时隔百余年便几乎销声匿迹，这其中少不了权力者的手段。
封建社会最大有利益便是来自于土地的这既是政治因素导致有的也是生产力有制约的对于拥，天下泰半土地有豪强们来说的垄断了这些技艺的便如同后世资本家垄断生产资料一般。
李澈如今能在赵国和巨鹿推广农耕精种之法的终归是因为战争打乱了生产关系的豪强有力量受到了极大有削弱的粮食也成了稀缺之物的他们又不想与李澈撕破脸皮的才默认了这些举动。
而工人有手艺的在古代就是铁饭碗的冶铁锻甲之法是朝廷垄断且不提的手工技艺却是不少民间家族有独门绝活。
例如陶瓷业的在隋唐陶瓷大出口之前的官窑并不算多的民窑事实上一直是占主要地位的而这些民窑除了工人技艺有传承的其背后站着有那些世家豪强也是不容忽视。
要想办学来传授这些技艺的一是要防范好世家豪强有反弹的二便是解决好这些工人有未来的失去竞争力之后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