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股市的血色狂欢（3）深渊里的证词（第2页）

“我必须去。”小丽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唯一的机会。”

夜色深沉，深圳的霓虹无法照亮所有的角落。小丽忍着双臂的疼痛，换了一身深色的便装，根据阿强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那栋位于繁华区域边缘、显得有些陈旧的写字楼。

楼下的大门需要门禁卡，她观察了一会儿，趁着一个晚归的住户刷卡进门时，迅速跟了进去。

楼道里的灯光昏暗，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她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上阿强描述的那一层，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每一次脚步声都在空旷的楼道里产生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找到了。

那扇普通的木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安静地矗立在走廊尽头，仿佛一个普通的空置办公室。小丽试着推了推，门锁着。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她从陈志远被警方收走的个人物品中，好不容易才借口辨认财物，暂时借出来的，一把看似普通的钥匙。

她的手因为紧张和伤势微微颤抖，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如同惊雷。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烟味、汗味、廉价快餐和某种电子设备过热产生的焦糊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小丽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城市光晕打量室内。

房间里一片狼藉。

电脑主机箱都被撬开了，硬盘不翼而飞。桌椅东倒西歪，废弃的打印纸、快餐盒、烟头扔得到处都是。白板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数字和图表痕迹，但关键部分都被匆忙擦掉了。

显然，这里已经被匆忙地“清扫”过。

小丽的心沉了下去。她强忍着失望，开始小心翼翼地搜寻。她翻动倒在地上的废纸篓，检查抽屉的夹缝，甚至趴在地上查看电脑桌底下。

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来晚了？

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或转移了？汗水从她的额头渗出，手臂的疼痛也因为紧张和动作而加剧。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她的目光被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被踢翻的金属垃圾桶吸引。

这个垃圾桶似乎比别的更脏更旧，里面塞满了各种垃圾。她走过去，忍着恶心，用还能稍微活动的左手，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拨开。

废纸、烟盒、泡面袋……在最底下，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边缘有些锋利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抽出来。

是一个被撕得只剩下半本的、皱巴巴的、浸染了不知名油污的笔记本。还有一张被揉成一团、似乎被用来垫过什么东西的打印纸。

她快步走到窗边，借着更好的光线展开那半本笔记本。上面是陈志远潦草的笔迹，记录着一些日期、代码和金额，混乱不堪。但在其中一页的角落，她看到了一串奇怪的数字和字母组合，旁边标注着一个缩写和一个小箭头，指向另一个代码“327”。

这像不像某种密码或者账户关联？

她又展开那张皱巴巴的打印纸。上面是一份模糊的交易记录片段，打印时间就在出事前几天。

关键的是，上面的几个交易数据和价格，与她之前从阿强那里核对出的、被挪用的资金流向的时间点高度吻合，但金额和对手方信息却与阿强慌乱中记下的、以及厂里账面显示的截然不同！这明显是一份被修改过的、用于内部对账（或者说分赃）的底稿！

上面还有一个模糊的、像是签收确认的草签，虽然看不清全名，但那个独特的写法……

小丽的心脏狂跳起来！

就是它！

这就是证据！

虽然零碎，但它足以证明交易记录被篡改过，证明背后存在着另一个隐藏的、非法的资金流向和利益分配体系！

她迅速将这两样东西塞进贴身的口袋，正准备离开。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响动！

小丽全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她屏住呼吸，猛地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大门，没有任何退路。

情急之下，她闪身躲进了房间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一个放置杂物的狭窄壁橱里，刚刚拉上门，外面的门就开了。

两个人走了进来，按亮了灯。刺眼的白光从壁橱的缝隙里透进来。

“妈的，老大让再来检查一遍，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真是多此一举，早就清干净了。”一个粗哑的男声抱怨道。

“小心点好。听说那个姓陈的没死成，还进去了。万一他乱咬，留下点什么东西就麻烦了。”另一个声音比较阴沉，“特别是那些账啊底单啊，老大的意思，一片纸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