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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激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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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听闻国共谈判(第1页)

腊月末的北平,晨雾还没散尽,绒线胡同报摊的油墨味就混着腊梅的冷香飘了过来。王卫国蹲在摊前,指尖刚触到《华北日报》的粗糙纸页,魂穿前的历史记忆就像被泼了冷水的烙铁,骤然发烫——头版“重庆谈判续谈:国共就军队整编达初步共识”的黑体字,在他眼里根本不是和平的信号,而是1946年全面内战爆发前,国民党抛出的最后一块“和平幌子”。

“卫国小哥,买份报?这谈判要是成了,咱们就不用再躲枪子了!”报摊张大爷用冻得发红的手指夹着报纸,眼里闪着盼了十几年的光,“俺家小子在晋察冀当兵,要是不打仗,开春就能回家娶媳妇了。”

王卫国接过报纸,指尖捏得纸角发皱。空冥感知里,他“闻”到张大爷袖口沾着的煤灰——那是为了省煤,夜里只敢烧半炉炕的痕迹;“听”到胡同深处传来的轱辘声,是国民党军车在运粮,却故意绕开平民区的粮店。他知道,张大爷盼的“和平”根本长不了,《双十协定》里的“军队整编”不过是国民党拖延时间的借口,他们早就在北平郊区秘密增兵,连兵工厂的零件运输都被暗中盯梢。

“大爷,肯定能成。”王卫国把硬币放在摊前,声音尽量放得平和,可心里像压着块冰,“您看,报上都说‘各界呼吁和平’,咱们老百姓盼着,上面总得听。”他不敢说破——他不能告诉张大爷,三个月后,国民党就会撕毁协定,他儿子所在的部队,会在张家口遭遇突袭;更不能说,北平城外的战壕,此刻正在连夜挖掘。

往学堂走的路上,寒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王卫国看到育英学堂的操场上围满了学生,赵启明举着个用罐头盒改的矿石收音机,喇叭里断断续续飘出中央社的播报:“……国民党代表称‘将尊重地方自治’,gongchandang代表提议‘划定华北驻军防区’……”

“太好了!这是要谈成了吧?”周小燕攥着课本蹦起来,马尾辫上的红绳晃得刺眼,“我娘说,要是不打仗,就带我去天津看我表哥!”

王卫国走近时,刚好听到收音机里传来“双方仍有分歧”的字眼,杂音瞬间盖过了后续内容。他伸手关掉收音机,空冥感知里“看到”赵启明口袋里揣着的家信——信里说保定老家的粮价涨了三成,国民党的粮车被扣在城外,村民们正偷偷挖地窖存粮。这些细节,和他记忆里“内战前物资封锁”的历史完全对上。

“别高兴太早。”王卫国的声音比平时沉,“我昨天在兵工厂听周厂长说,国民党的接收大员最近总去查进步报社,连咱们学堂订的《新华日报》都被扣了——要是真盼和平,为啥要封老百姓的嘴?”

赵启明的笑容僵在脸上,周小燕也收起了蹦跳的脚步。空冥感知里,他“捕捉”到远处西直门城楼的阴影里,两个穿便衣的人正举着望远镜往学堂这边看——是国民党的特务,在监视进步学生。他突然想起1946年7月李公朴、闻一多遇刺的历史,心脏猛地缩了一下:和平的表象下,屠刀早就磨好了。

上午的历史课,刘先生把“重庆谈判”四个大字写在黑板中央,粉笔末落在他磨破的袖口上。“同学们,抗战打了八年,咱们的国家像艘破船,谈判就是给船补漏洞。”他转身时,眼镜滑到了鼻尖,“你们说,这漏洞该怎么补?”

赵启明率先站起来:“让国民党和gongchandang别吵架,一起修船!”

周小燕跟着说:“让士兵们都回家种地,再也不用打仗!”

轮到王卫国时,他看着黑板上的“谈判”二字,眼前闪过的却是魂穿前看过的内战纪录片——孟良崮的硝烟、淮海的炮火、百姓逃荒的背影。“漏洞不是靠谈判能补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让掌舵的人真的想救船,而不是想把船划去自己的码头。”

刘先生的眼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赞许的眼神:“卫国说得对,谈判的关键不是纸上的字,是心里的秤——有没有把百姓的安危放在秤上。”王卫国知道,刘先生是地下党员,他听懂了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国民党的秤上,从来只有权力,没有百姓。

中午去兵工厂食堂,刚进门就听见张大勇的大嗓门:“俺们发往张家口的buqiang弹簧,在城门被国民党扣了!说‘怀疑是给共军送的’,俺们好说歹说,连厂长的批条都拿出来了,就是不给!”

李师傅把筷子往碗沿上一磕,玉米粥溅出几滴:“俺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抗战时抢着要咱们造的土枪,现在胜利了,就怕咱们有枪——这哪是防共军,是防咱们老百姓有自保的本事!”

王卫国端着碗坐在角落,空冥感知里“看到”食堂外的零件库门口,两个穿国民党军装的人正围着守卫打转,手里的“检查令”上连公章都模糊不清。他想起历史上国民党“假和平、真内战”的策略:先扣零件断武器,再调兵围堵,最后发动突袭——现在的北平,已经在一步步走进这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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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咱们得把重要零件藏起来。”王卫国凑过去,压低声音,“比如新改的buqiang防尘盖、弹簧固定片,别放在明面上的仓库,找个老机床当掩护——他们要是再来查,就说这些是报废的零件。”

李师傅眼睛一亮:“你这孩子,想得比俺们周全!俺下午就找几个老工人,把零件搬到废弃的三号车间,用铁板把机床挡上,就算他们来了,也找不到!”

傍晚回四合院,王破军正坐在老槐树下擦桃木剑,道袍上沾着的雪粒已经化了,在衣襟上留下深色的印子。“你今天在学堂说的话,李大妈都跟我说了。”他把剑鞘放在石桌上,“玄真派说‘明者见危于无形’,你比院里的大人都先看出不对劲。”

王卫国坐在小马扎上,把兵工厂扣零件、特务盯梢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忍不住问:“养父,您说他们真的会打仗吗?”

王破军拿起一块雪,在手里捏成球:“玄真派观星象,看的不是天,是人心。抗战时,百姓心齐,再难也能打赢;现在,有人想把百姓的好日子抢回去,心散了,仗就不远了。”他把雪球往地上一摔,碎成几片,“你是个聪明孩子,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

王卫国低下头,手指抠着石桌的缝——他当然知道答案,历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1946年6月,国民党就会大举进攻中原解放区,全面内战爆发。可他不敢说,他怕打破李大妈“开春抱孙子”的盼头,怕浇灭赵启明“安稳上学”的希望,更怕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暴露。

这时,李大妈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红薯粥走过来,粥碗冒着热气:“卫国,快喝碗粥暖暖身子!刚才俺去买菜,听街坊说重庆那边又谈拢了一条,说是要让老百姓投票选地方官——这要是真的,咱们以后就能自己选当家人了!”

王卫国接过粥碗,温热的瓷壁贴着掌心,心里却更凉。他知道,国民党承诺的“民选”不过是骗局,他们早就在北平安插了自己的亲信,所谓“投票”,不过是走个过场。可他只能笑着点头:“太好了大妈,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越来越顺。”

夜里,王卫国躺在土炕上,手里攥着那张《华北日报》。空冥感知里,胡同口的暗哨还在来回踱步,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远处的火车站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是国民党在秘密运兵;更远处的重庆,谈判代表们还在会议室里周旋,可他们身后,军队已经开始向解放区移动。

他想起在晋察冀根据地,赵老栓牺牲前说的“俺们的日子,得自己护着”;想起母亲被押走时,塞给他的那半块绣着“卫国”的帕子;想起兵工厂里,李师傅们熬夜造枪时额头上的汗——这些人用命换来的和平,绝不能就这样被撕碎。

魂穿前的他,只是个在历史书上看战争的学生;现在的他,是能亲手造枪、能察觉特务、能预见未来的王卫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靠空冥躲危险,他要把历史记忆变成保护身边人的武器——藏好兵工厂的零件,提醒学堂的同学警惕特务,帮院里的乡亲存好过冬的粮食。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王卫国把报纸叠好,放在枕头边,心里突然有了坚定的方向。哪怕他改变不了历史的大走向,也要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内战里,用自己的本事护住绒线胡同的百姓,护住北平兵工厂的机床,护住那些像张大爷、李大妈一样,只想过安稳日子的普通人。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国家的前途,从来不是谈判桌上的几句承诺,而是无数普通人用双手、用信念撑起来的——哪怕内战的阴云终究会来,他也要做那道挡在百姓身前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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