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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开篇(当红男艺人手口并用)(第3页)

赵小雨竟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像被冬天的雨水打过的,又冷又凄凉,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她茫茫地想,面对离婚她的丈夫第一句话不是对她的挽留而是对儿子的挽留。她以为自己所有的情绪已经被榨干了,她以为她心里空得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此刻却又又硬生生从酸胀的、疼痛的肌肉里挤出绝望和崩溃来,她猛地仰起头,像一头流尽了血的困兽,嗓音尖利得吓人:“梁平安!你怎么不去死!”

梁平安猛地反应过来,后悔不迭,急得眼眶发红:“不……小雨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们这个家,小雨,”他几步跨过去想拉住他的妻子,“咱们有个家,咱们有个家啊……”

“啪!”的一声,赵小雨在撕扯中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接着后退两步,哭喊道:“我宁愿没有这个家!我宁愿没有这个家!你听见了么?”

梁平安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比起疼痛,最先感觉到的却是火烧火燎一样的热辣,这绝不符合理论,但此时此刻事实就是这样,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像脸上的火辣传到了心底,烧的他大脑里一片空白。

赵小雨摔门而去,只留下还回荡着激烈争吵声的空房间。住了好几年的房屋突然间陌生起来,由温暖的窝变成了冰冷的壳。梁平安的脚底软了一下,他撑着墙站住了,余光里瞥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这才想起来顾凛之还在这里。他默默地和顾凛之对视片刻,对方目光沉沉,似乎有些内疚,更多的却是无奈。

梁平安突然对他苦笑了一下:“我是活该。”

顾凛之终于说话了,之前他一直不发一言,生怕越描越黑,现在他看着梁平安的苦笑,突然大步走过去用力地把他搂紧,感到胸口贴着的人一动不动的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他只能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梁平安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玩弄他?这世道坏人比好人装的还要像好人,坏人全副武装一身铠甲还要戴上防毒面具,好人却总是袒露着肚腹和后背,明枪暗箭一个也躲不过。

顾凛之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他为这个男人感到心疼,这个名字里带着平安的人,生命中却充满了波折。顾凛之看不见未来的剑戟指向哪里,也无法想象这个人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58五十八

梁平安没在家里多待,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和顾凛之重新回到了酒店,像一只灰溜溜的丧家犬,路上他把自沈贺回国后发生的一切事情说了一遍,顾凛之听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知道沈贺这人够自我,但真没想到是无所不用其极……跟踪调查苦肉计,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就一高级流氓吧?”

梁平安一时没接上话,半晌才说,“他就是这么做事的。”

顾凛之琢磨了一会儿这句话,心里有些郁郁,他看了看梁平安,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你脸色太差了。”

赵小雨是铁了心了。梁平安一大早起来就收到她的短信,让他下午两点去民政局,梁平安去了,到那还没等说话,就被陪赵小雨一起来的朋友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对方怒目而视,看起来恨不得捅他一刀似的。他没让顾凛之跟来,面对两个女人怨恨的眼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协议签好的第二天,梁平安接到了沈贺的电话。沈贺的消息灵通得吓人,前后没到一天的时间,他没打算给梁平安一丝喘口气的机会。梁平安低着头看着掌心里震动的手机,感受着嗡嗡的绵痒渐渐麻木下来,直到自动挂断。接下来他凝视着这个手机号,指尖在屏幕上短暂地滑动了一下,将它拖入了拒接来电。

顾凛之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现在他们正在酒店的餐厅里吃饭,梁平安几天功夫人又瘦了一圈,手指上的骨头都突出来了,一个个关节像棱角分明的冰碴子似的,顾凛之都不敢握。

梁平安吃了一口顾凛之硬添到他碗里的饭菜,说:“她觉得我是同性恋,说什么都没用了。”

顾凛之也没办法,问他:“实话,平安,你爱她么?”

梁平安久久沉默着,其实这两天他也一直思考着这些东西,“爱这东西是生活必须的么?”他反问顾凛之。不等顾凛之回答,他又继续说:“什么才是爱情?几年前我已经相信它并没有那么重要,然而教给我这个的人却又反悔了……”梁平安说到一半思路有些乱了,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他想了想,转回话题:“我想和小雨过一辈子,我会一直对她好,我希望她快乐幸福。这的确和那时的心情不一样,但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是否算是爱情,我不知道。”

顾凛之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太酸。何况他根本不想听到梁平安的回答,因为不论答案正否都只会让他难受。他当年离开梁平安是无可奈何,那时梁平安对爱情不抱以丝毫的信心和向往,他只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份最平淡的生活,顾凛之明白,也相信那是梁平安最好的选择。他对梁平安的感情里掺杂了太多朋友的成分,所以他永远无法像沈贺那样决绝甚至疯狂。

顾凛之只给梁平安喝酒点了一杯果汁,梁平安对甜品没什么喜好,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妻子、儿子、房子工作……就有个妈还在这儿。”

顾凛之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郑重其事地说:“平安,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来北京工作,现在这个邀请也作数。”

大厅里突然响起喧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竟然是有人在求婚。餐厅里的人不少,还有不少外国人,这会儿齐刷刷地用好奇而善意地打量着正中间的一对儿情侣,刻意打扮过的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单膝跪地,满脸通红地举着一枚钻戒,旁边的乐队正在演奏梦的婚礼,他求婚的对象并没有多么漂亮,但涨得粉红的脸颊显得她十分可爱,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一看就知道是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

这个场景让梁平安一下子回想起了什么,大约五年前,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五年后的今天,他却已经离婚。现实彻底摧毁了他脑海里无比美好的一幕,他收回视线,听到耳边传来众人的掌声,不用看也知道女孩一定又羞又怯的接受了求婚。梁平安用筷子扒拉了一下菜,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顾凛之突然站了起来,他抬头问道:“怎么了?”

顾凛之对他笑笑,转身快步走到餐厅的乐队那里,低头和其中一个人交谈了几句,就在梁平安尚没回过神来的目光中和钢琴师交换了座位。

顾凛之侧身拉过话筒,笑眯眯地说:“下面这首曲子送给我的朋友,他最近碰到些麻烦事,希望他今天能沾点新人的喜气,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一笑,暖黄色的棚顶灯尽数落在他身上,洒脱里还有成年男子的内涵,人也好背景也好都足以被抓拍进相机中。

“这是施特劳斯的春之声。”顾凛之松开话筒,舒了口气,双手放松在琴键上,第一个键落下去,饱满的音符一跃而出。

梁平安知道顾凛之会弹琴。他还记得顾凛之当时用苦大仇深的表情诉苦,说因为他妈妈是钢琴教师所以从小连一次逃课的机会都没有过。梁平安对古典音乐没有什么了解,但好坏还是听得出来的,他觉得顾凛之弹得很好听,就微微靠后侧着头看,听了两句还没投入进去,曲子突然停了下来。

顾凛之刹住架势,回过头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很久没练过了,记错了,刚才弹的是蓝色多瑙河,重来重来。”

底下立刻笑了一片,顾凛之飞快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梁平安知道他是装的,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梁平安闭上眼睛,渐渐放松下来,优美的旋律像是细细的溪流雀跃着淌过他的心田,他感到情绪中那些灰暗的消沉的缠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一点点淡去了,一首曲子当然没这么大魔力,是曲子背后的温情和关心才让人感动。顾凛之分明是有些没心没肺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嬉笑流连于花丛间,梁平安劝他几次定下来却只听他说随缘吧,说多了顾凛之干脆摆手说圈子乱你不懂,眼神沉沉的让人接不上话了。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男人,却在他人生中最无助的两次打击下都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站在他旁边,并每时每刻都试图把他从那种绝望的日子里拽出来。

梁平安有时候会想,他欠了太多的人情债。怎么才能还回去?他闭着眼睛,感到眼皮上落下一片阴影,睁开一看,顾凛之已经坐下来了,正笑着看他,“陶醉了?”

梁平安凝视他片刻,认真地说:“凛之,谢谢你。”

顾凛之收起了笑意,“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就给我振作起来。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