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开篇(当红男艺人手口并用)(第4页)
为什么?他突然感到自己已经抓到了答案。
只是不敢相信,无法相信,不愿相信。这么一想,梁平安感到心口被刀劈斧凿了似的,无形的血沫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没忧虑过未来,因为沈贺毫无疑问存在于他所有关于未来的构想中。现在他才惊觉,沈贺和他想的是不一样的。梁平安感到深深的无力,又想到美国,才能稍稍提起点精神。
一连三天梁平安在经济学院宿舍楼下没离开过,这很快就传播开来成为z大又一则八卦新闻。很多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欠钱?寻仇?道歉?
梁平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什么都不干,就坐在这里等,李文殊告诉他沈贺时不时还是会回来一趟,因为沈贺在学校里还有事没做完。
第四天,第五天。梁平安每天只买一瓶水,一盒饼干,不吃饭,干耗几天下来,是个人也扛不住了。他的脸色变成一种不健康的黄色,虽还不至于脱相,黑眼圈却浓重,下巴愈发显尖,整个人憔悴得吓人。
没等到沈贺,却等到了一个电话。
“……喂?平安啊。”刘教授欲言又止:“唉,材料有问题,上面没通过,你这个公费留学的事不行了。”
什么问题?
学生证明不行。
不给盖章!
不行。
就是不行。
刘立群没直说,但梁平安听明白了,有人压着他的材料不给过。
是谁?
梁平安绝望地想,越想越绝望。
来来往往的人已经不再对他好奇,偶有目光瞥到他身上,也不外乎事不关己地和同伴议论两句。
李文杰站在楼口看了他一阵,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刚刚站定,就迎上了对方的直视,前几日还挺正常的人现在眼珠里布满血丝,那是一种让人一眼看了就忘不了的眼神,他愣了愣,突然有点不想说什么了。
沈贺刚给他打了电话,对方冷静的话言犹在耳。……告诉他,别闹了。后边还有两句轻描淡写的解释,李文杰一听就懂了。怕人纠缠,给了点小教训,沈贺的名声一直很好,名声越好的人就越爱惜自己的羽毛,李文杰知道。他本来没多大感觉,直到看到梁平安这幅样子,李文杰才突然觉得心底有点发冷。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地有些温和:“别等了,回去吧,他下周就走了,不会回来了。”
梁平安愣愣地看着他,天黑了,看不太清人脸,但也知道这是沈贺的室友。他摇摇头,没动。
李文杰又等了一会儿,说了狠话:“你要是还这样,弄得全校皆知,到时候就不只是出不了国了。”
梁平安低着头,脖颈弯折得似乎要被地心引力拉断,他似乎微微抖了一下,又似乎只是李文杰的错觉。
一时没人说话,天空却在这时飘起了小雨。李文杰抬头看了看,阴沉的乌云遮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终于下了起来。
路边的学生们加快了步伐,小跑着躲进了宿舍楼。
一眨眼,路灯下的人影就散了个干净,雨水渐渐充沛起来,声势越来越大,李文杰的眼镜刚一被打湿就回去了,就这么一会儿,楼前这片空地就剩梁平安一个人了。
老天似乎和这个沉默的青年别上了劲,越下越大,看你动不动!
雨滴串成雨帘,雨帘连成雨泼,雷声如同鼓点,哐哐哐地往地面奋力砸着霹雳,唰拉拉的雨水像失去了信号的广播,嘈杂纷乱,填满了耳朵,让人头脑一片空茫。
梁平安终于站了起来,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往外走,踏进一个个积攒的水坑,雨水全灌进了鞋袜,脚上这双廉价的帆布鞋是他自己买的,泡坏了也不心疼。其实他已经很久不要沈贺的东西了,或许心里是有点怕沈贺不耐烦吧。他又想到自己几年来的努力,在对方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他不知道沈贺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改变,又或许这些改变仍然上不了台面,没办法让沈贺喜欢。还是有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被改变。
不喜欢,哪里不满意,不论什么他都会改的。
说分手,便干脆利落,绝不留一丝余地。说分手,便再不出现。让人一下子就抓不到摸不着了,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如果一个人还在眼前,或许你会痛哭会哀求会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挽留,可如果这个人消失的彻彻底底,好像从来没出现过,看不见了,找不到了,你就算疼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那种憋在血肉里面,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
梁平安在雨水里蹒跚,衣服早已湿透了,全贴在身上,疯狂的水滴打在他眼镜上,让他视野内一片模糊,空茫茫的。
闪电咔嚓一声照亮地面,面前的大片雨水猛地发出光芒,明亮极了,似乎能把人的汗毛都映射得纤毫毕现。也能照进梁平安的心里,冰凉凉的。
这份冰凉渐渐涌上他的嗓子眼,又涌到他的眼睛里,一眨,就跟着雨水流了出去。
梁平安似乎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呜呜咽咽地混杂在雨水里,就像一根跑了调的笛子在远处断断续续地吹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发觉,原来是他自己在哭。
38三十八
韩启威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他有点急了,前几天可是早就跟梁平安说好的,怎么到时候找不着人了!
周洲也挺着急,两个人站在z大校门口,翘首以盼,就等着梁平安的身影赶紧出现。
韩启威又看了眼时间,骂了一句,干脆把手里的包塞到周洲包里,叮嘱了一句:“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
“哎!”周洲喊了一声,韩启威已经跑远了。周洲咂了下嘴,看看手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