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八零年代,离婚后我成了企业家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1(第4页)

5

我被街道办的人和闻讯赶来的顾建社带回办事处进行询问。

面对他们的施压,我只是矢口否认说是失手,不是故意的。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但对于我一个孕妇他们又无可奈何,只得放任我离开。

顾建社想跟我说话,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曾经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妻子,怎么会变成一个当街打断别人腿的“泼妇”。

我没回那个家,直接去了招待所。

晚上,我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微弱的生命搏动,回忆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刚结婚时,我真的是个温柔的女人。

婆婆说我做的饭淡了,我第二天就多放一勺盐。

顾建社说我买的衣服颜色太艳,我从此只穿灰扑扑的劳动布。

顾建社是城里来的技术员,有文化,待人温和。

他会给我讲书里的故事,会带我去看稻田里的星星。

第一次,单位过年分的年货,有一条两斤重的大鲤鱼。

我欢天喜地地准备做红烧鱼。

张妍来了,看着那条鱼,幽幽地说了一句:“我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儿了。”

顾建社立马把鱼用荷叶包好,递给了她。

我当时心里不舒服,也只是默默地多炒了一个素菜。

他安慰我:“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

后来,厂里分房,按照顾建社的工龄和双职工的条件,我们本可以分到一间朝南、带阳台的大房间。

可他却主动跟分房的领导申请,把大房间让给了张妍。

理由还是那套:“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住阴暗的北间对孩子身体不好,需要多晒太阳。”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挤在北边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患上了免疫性疾病,红斑狼疮。

我第一次跟他大吵了一架。

我质问他,到底谁才是他的家人。

他却涨红了脸,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林月,我没想到你这么没有同情心,这么自私自利!就不能为别人想一想吗?”

那次争吵,半个家属院都听到了。

从那天起,我“悍妇”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在这个家里,哭闹和争吵是没有用的。

讲道理也是没有用的。

他的心,早就偏到了太平洋。

我慢慢发现,我的温柔和退让,只会让我失去更多。

我越是忍,他们就越是觉得我好欺负。

我的东西,他们可以随便拿。我的利益,他们可以随意牺牲。

我是被他们,一步一步,逼成了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

我的强悍,我的“泼妇”之名,是我在前世那段绝望的婚姻里,唯一能保护自己的铠甲。

想到这里,我笑了。

泼妇就泼妇吧。

总比当个任人宰割的包子强。

6

张妍的腿,医生诊断为胫骨骨裂,需要打上石膏,静养三个月。

这下,她是真的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弱者”。

顾建社忙得焦头烂额,既要上班,又要伺候他妈,还要去医院照顾张妍。

离婚介绍信开得很顺利,街道办的主任被我昨天的阵仗吓到了,没敢多问。

但离婚手续,却拖着办不下来。

顾建社躲着不见我,他想用时间磨掉我的决心。

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闹过一场之后,最终还是会因为孩子,因为家庭,选择妥协。

他太不了解,死过一次的人,有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