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唐岁宁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承受着这一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空了。

徐晏礼站在床边，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穿着衬衫，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冷硬的轮廓。

“五年了，”他系着袖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轻慢的嘲弄，“我一直在回忆你的滋味，现在睡了，方觉得……烂透了的白月光，不过如此。”

唐岁宁的心像是被他的话碾过，碎成齑粉。

她强撑着坐起来，裹紧破碎的衣衫，伸出颤抖的手：“你答应我的……支票。”

徐晏礼系好最后一颗纽扣，转过身，冰冷的视线扫过她苍白狼狈的脸，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扔在床上。

仿佛那是打发乞丐的施舍。

唐岁宁一把抓过支票，看也没看，踉跄着下床，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栋令人窒息的别墅。

刚走出别墅大门，包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

“唐小姐！您在哪里？小念的情况突然恶化，必须立刻手术！您筹到钱了吗？”

“筹到了！筹到了！我马上就来交钱！”唐岁宁握着支票，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只要交了钱，手术成功，她就立刻带着小念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银行，将支票递进窗口。

工作人员操作了片刻，抬起头，面露难色：“抱歉，女士，这张支票无法兑现。”

“什么？”唐岁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不可能！你再看清楚！”

工作人员又试了几次，语气肯定：“确实是空头支票，无法兑现。”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假的？

他给了她一张假的支票？

在她付出了所有的尊严，承受了极致的屈辱之后？！

恐慌和绝望瞬间将她吞没！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徐晏礼的电话。

无人接听……始终无人接听……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徐晏礼！为什么？！为什么是假支票？！”她对着电话嘶吼，声音破碎不堪，“你答应我的！你答应给我钱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徐晏礼冰冷彻骨，甚至带着一丝快意的声音：“先给你希望，再让你失望，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滋味……唐岁宁，这不就是你当年对我做的事情吗？”

“我现在，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不……不要……”唐岁宁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痛哭失声，“徐晏礼！当年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冲我来！怎么对我都可以！但小念是无辜的！他快死了！他等着钱救命啊！求求你，救救他！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啊！”

电话那端，徐晏礼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怒意：“你就那么爱他？那么在意你和徐晏明生的这个孽种？”

“他不是……”唐岁宁心痛如绞，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不会救他。”徐晏礼冷冷地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她心上，“我巴不得那个孽种死了。”

“你也别想找别人。唐岁宁，我告诉你，全城不会有人敢借给你一分钱！”

电话被无情挂断。

忙音像死亡的倒计时，敲击着唐岁宁的耳膜。

“那不是你哥的儿子！那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徐晏礼！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