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六章 听雷(第1页)
听雷
镜像中,他手托的玲珑心,他的面容,还有他的白发。
师春一伙哑哑的,此时都被童明山那发如雪的样子给震惊了,曾经朝夕相伴的同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有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带给他们内心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完全盖过了他们对夺魁的渴望。
亲自出手救治女儿的古炎铎亦回头紧盯完工的童明山。
古练妮还在昏迷中,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已退场的米良孟和罗生生则忘记了疲惫,盯着场内突兀的视觉冲击。
全场震惊又寂静。
山顶的木兰今冷眼斜睨。
谷口的安无志和朱向心仰头望着,亦怔怔无言。
露台上坐着的兰巧颜和巩元芝已下意识站了起来,盯着童明山的白发,至于童明山有没有夺魁,对于他们这种旁观者而言反而没眼前的异常有感。
胜神洲王都校场看台上,卫摩等人也下意识站了起来,一个个踱步到了凭栏处盯着童明山的白发,他们清楚记得童明山上场时还是一头乌发,若是如此有个性的白发登场,他们不可能记错。
边惟英跟童明山也算是老熟人,这种惊变出现在老熟人身上,那种错愕感很难形容。
站在沙滩人群中的段相眉亦是同样的感觉,更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跟她住一个地方,几乎每天都打招呼的童明山。
站在人群外面的凤池,合十在胸前的双手十指扣在了一起,不知是被震撼了,还是在祈祷。
青衣人和象蓝儿回过神来后,目光也陆续落在了凤池身上,不时还瞥一眼镜像里的那颗玲珑心,皆惊疑,难道又被这女人提前给预判了?
沙滩人群中忽然有人嚷嚷着打破了平静,“看到没有,都看到没有,光吐血的就两个,这个更是在半炷香内耗白了头发,还老是说我们卖贵了,现在知道炼器有多不容易了吧?”
旋即议论声纷纷。
器云谷内也渐渐有了声音,无论是谷外还是谷内的话题都比较一致,一些在讨论童明山的乌发为何会突然变白,一些在讨论童明山是不是真的炼成了‘真心’。
手上神火还未熄灭的李红酒,也被童明山给搞傻了眼,心里先骂为敬,这傻鸟这得有多拼,才能把毛都给弄白了。
至于童明山本人,缓了缓疲惫的心神后,不敢耽误最后的时机,迈步走向了裁决处。
刚走出一步,也顿了下,也遭遇了前者一样的困惑,突然目眩神迷,差点晕倒了,强行定住,行功调动了一下血气,才缓了过来,再睁眼,步伐已不敢过于急切,缓步走了过去。
十大派加离火宗人员凑成的裁决中枢也都盯上了走来的他,然后目光又瞟向了另一个走过来的人影。
场上另一个人无二,也只有李红酒。
李红酒手上的火没有熄,却被童明山勾了魂似的,不继续自己的炼制也就罢了,居然也跟了过来。
搞得一伙监督场内比试秩序的紧张了起来,担心李红酒会不会因比试落了下风而动手,听说过这家伙的不靠谱,保不准真有可能干出这事来。
殊不知是多虑了。
对李红酒来说,若童明山真炼成了真九窍玲珑心,那他还炼个屁呀,自己七窍也就到头了,最后一点香屁股时间,炼制
听雷
这里大多都是内行,自然有内行的反应,外界沙滩上的人群却如同炸了窝一般。
“嘿,那颗心真的在跳了。”
“看,那铁疙瘩真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那闪烁的光芒倒是瑰丽夺目。”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左右观望的段相眉好紧张、好兴奋,真能夺魁吗?真可以的话,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露台上王姓行家也不愧是行家,通过镜像一看谷中人入神的倾听反应,忽神色一变,双手捂耳,朝器云谷那边捂出了招风耳窃听的样子,眼珠子转了几圈,突明白了什么似的,跺脚嗐了声,指着镜像颤声道:“听雷,他们在听雷!”
这戳中兰巧颜和巩元芝等人的盲点。
几人相视一眼后,巩元芝问道:“何谓听雷?”
王姓行家似乎后悔自己没有在现场,边心痒痒地抓耳挠腮,边解释道:“断定‘真九窍玲珑心’是否炼制成功,检验过程分三步,一形体,二气韵,三听音。
形体就是施法查探内外的形体构造,气韵则是施法检验入气后能否贯通,当前两项都没问题后,玲珑心便会如同真正的心脏般跳动,也会如同真正的心脏般发出跳动的声音。
虽然炼成后的真玲珑心都可以视为炼制成功,但不同人炼制出的成品多少是有细微差距的,别看只是细微差距,会导致跳动时的声音也各不相同。
声音越杂乱的,说明瑕疵越多。
而只有形体构造几乎达到丝毫无误、气韵浑然天成的,才暗合天地造化之功,其跳动的声音浑厚无暇,似雷音滚动,其声可慑毒虫鼠蚁。也就是说,能听到雷音的‘真九窍玲珑心’是此中极品!”
说着又指了指镜像,极为惋惜的样子道:“要把‘真九窍玲珑心’炼制到能听雷音,其炼制的精妙程度是难以想象的,现如今的炼器界,只怕司徒孤也未必能做到。难得一闻的机会,可惜我不在谷内旁听。”
在场几人再次相视一眼,兰巧颜好奇发问道:“先生此话是不是言过其实了,难不成司徒孤的炼器本事还不如这童明山?”
王姓行家忙摆手道:“夫人此言差矣,不是那意思,论炼器的技艺和本事,就算一堆童明山绑一起也不可能比过司徒孤。不说别的,仅凭一些需要依靠强大修为辅以炼制的东西,目前的童明山就不可能炼成。我指的是炼制的精细程度,司徒孤未必能比过童明山,不是指炼器能力。
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炼制出‘真九窍玲珑心’,这底子应该胜过当年的司徒孤,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闻言,巩元芝闪烁的眸光甩向了镜像中的白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