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黎楚霆第14章（第6页）

面前的姜瑾黎就像他梦中那样，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一般，他心慌的彻底。

姜瑾黎边咳嗽着边吐着黑血，迷糊之中，只觉处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耳畔是柳馥兰的哭声，还有像是温热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吞咽着满口咸腥，缓缓睁开眼:“嫂，嫂子……”

“千叶……”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姜瑾黎长睫一颤。

是楚霆的声音！她现在靠的是楚霆！？

姜瑾黎强打起精神，微微抬起头，一眼撞进楚霆的眼神中。

他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东西，喜悦、担忧、自责、愧疚……还有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是你？”

“嗯，是我。”

楚霆苍白的脸上带着几许欣喜，他轻抚着姜瑾黎的脸颊，即使手上沾满了湿粘的黑血，他也毫不在意。

柳馥兰怔怔的望着，心中却有几分悲凉：程家用两条命赢得了邵太傅的尊敬。

而姜瑾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跑楚霆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真的值吗？

姜瑾黎差点要沉溺在楚霆温柔的目光中而忘了所有，直到左臂的疼痛才将她的心拉了回来。

她用右手拂开楚霆放在她脸上摩挲的手，偏过头去:“我没事，邵少爷不必担心。”

无比疏离的语气让楚霆一愣，姜瑾黎在排斥他，她不叫他阿循，竟然叫他邵公子。

他心中渐渐浮上了不甘和一丝怒意，可当看见姜瑾黎暗淡的双眸时，他却只有怜惜和后悔，他有什么资格不甘，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咳咳咳咳……”

随着姜瑾黎几声咳嗽，她口中有流出了血。

柳馥兰连忙用手帕去擦:“千叶，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

姜瑾黎的注意力却在楚霆身上，她撑着床沿，离开楚霆的怀里:“你走吧，我没事。”

此时的她心中只有疏离感，不愿意让楚霆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狼狈过。

楚霆看着姜瑾黎闪躲的眼神，心狠狠一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不肯离开。

等大夫来后为姜瑾黎把了脉，安慰说这是她喝了药以后吐出的毒血，每日服药便可解了。

听了大夫的话，柳馥兰这才松了口气，送大夫出门时，柳馥兰瞥了眼房内两人。

罢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

姜瑾黎躺在床上，并未去看坐在身边的楚霆，她本想等程毅下了葬，她便去卸任将军一职，找个僻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也再也不见楚霆，没成想楚霆居然跑来了将军府。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压抑，良久，姜瑾黎才道:“你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请你离开

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楚霆紧了紧双拳，而后又缓缓松开，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你怨我吧。”

怨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白白辜负了她十二年，怨他在他们大喜之日他以棺材羞辱她，之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还以程云韬的事讽刺她。

姜瑾黎苦笑一声，她有过怨，但现在却不知该怨什么，楚霆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不怨，只有不甘。”姜瑾黎沉重的吐了口气:“我嫂子怀有身孕，我也是半个废人了，程家再无能将冲锋陷阵，你和邵太傅也多该劝皇上重视培养武将了。一个朝廷唯文无武能守住江山吗？”

楚霆神色凝重，姜瑾黎的话自然在理，可是她却偏偏避开了他。

他似是感觉到自己对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如从前那般重要了。

“千叶。”他轻唤了一声。

姜瑾黎一怔，十二年来，她何时听过楚霆这么温柔的唤她，若真有，恐怕也是在她的梦里。

“楚霆。”姜瑾黎目光依旧未停留在楚霆身上，而是看着窗外:“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追着你跑的疯丫头了。”

“我肚子里的墨水没有你多，我就是个粗人，但我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若我早点懂的这些，也许我们过得都会比现在好。”

“所以，请你，我请你走吧。”

楚霆听着她语气越渐狠绝，心中的一点希望也随之缓缓消失。

姜瑾黎已经不愿意接受他了，甚至说她也后悔了，曾经那样倔强坚韧的姜瑾黎也后悔了……

楚霆缓缓站起身，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